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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控59%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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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控59%

黎言攸說:“我想告訴你一件事,這件事你最好現在明白,你知不知道你當初的走失並非意外。”

“表哥幾乎很少為人拿捏,你難道就不好奇,從一開始他為什麽對你那麽好?”

“為什麽?”黎芷伶周身發寒,隨著真相步步逼近,她逐漸畏懼。

黎言攸閉上雙眼,深吸口氣:“當年是我媽故意遺棄,而且表哥那時在場。”

“我不相信。”黎芷伶乍一聽,整個人腦袋瞬間一片空白,轉身走到宴會廳外。

黎言攸跟著一起出來,“你還不明白,他只是愧對你,才一味包容。要不是這個原因,他怎麽可能一直遷就你,你應該比我更清楚,你不是他喜歡的類型。”

“我不相信。”黎芷伶不知道還能相信什麽,喉頭幹澀到幾近說不出話來,無聲地張開嘴好幾次,最後才擠出一句話:“為什麽現在告訴我?”

“出於私心,自你回來,紀黎兩家沒幾件好事。”黎言攸看到身旁失神落魄的女生,撇撇嘴,“我偶然發現表哥準備了戒指,我也看得出你喜歡表哥。不過你已經夠慘了,如果大家都瞞著這件事,讓你踏入這場婚姻,我想最後你會更不好受。”

“我話就說到這。”黎言攸撤步離開。

黎芷伶感覺心口刺痛,一顆心片刻間支離破碎,只剩一堆異物堵在身體裏,這種劇痛順著一呼一吸遍布四肢百骸。

冬夜,天地間詭異的白,鵝毛大雪洋洋灑灑,打在她臉上,一寸一寸冰封她的心。

二樓酒吧裏,一群人圍坐成一圈,開香檳替紀明謙慶生。

紀明謙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,目光巡視一周,沒見到那個傻丫頭的身影。

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,她被黎言攸找去聊天。

也好,宋淺淺和韓章鬧矛盾沒來,今天剛好沒人陪她說說話。

酒吧裏突然有人問:“最近紀少怎麽轉性了?”

有人附和:“對啊,最近曙色會所都去得少。”

陳建懶懶地笑說:“這你們就不知道了,紀少那是一門心思把黎家姑娘保護得滴水不漏,這麽久也不給我們大夥一個準信。我看那黎家姑娘貌似是紀老爺子選的,要不是我上次開個玩笑,大家估計都還不知道,原來紀少被老爺子和黎家姑娘拿捏得死死的!”

上兩次打架的事件在圈內傳得沸沸揚揚,還有好事者特意取了兩個名字:報警門和飯局門。

其餘人悉數遞來八卦的眼神,現在只等紀明謙的話,一有準信,黎家那位自然得去結交。

紀明謙皮笑肉不笑:“陳二哥,你這話說的,我們還真是不打不相識。”

賀揚和方知灼對視一眼,互相從對方眼中看出擔憂。誰都知道紀明謙最不喜被人管束,更別說承認被人拿捏。

果不其然,陳建下一句就問:“紀少這是有多喜歡黎家姑娘,真要成為妻管嚴了?”

紀明謙慵懶一笑,語氣隨性:“欠她的,心裏過意不去,姑娘又乖又可憐!至於這婚,我又不喜歡她這類的,反正結了也得離,別太難看就行。”

全場安靜一秒又再次活躍起來,眾人對這類情況見怪不怪,這個圈層只有利益鮮少有真感情,結局成什麽樣都不稀奇。

“芷伶,怎麽不進去?”門外傳來許沐風的聲音。

紀明謙蹙地站起來,快速走過去打開門。

門外,女生眼眶紅遍,眸中的失望以及絕望令人揪心。

“你......這才是真正的你。”黎芷伶苦笑,扭頭就走。

她走入雪夜,正如當初第一次發現在黎家無人可依,如今再次證實在紀家還是孑然一身。

身後的腳步走得急促,他一手牢牢拉住她的手,另一只手撐把傘往她方向傾斜,有些語無倫次,“你聽我和你解釋。”

她甩開他的手,轉回身,眨眨眼睛強忍淚意,“好,你說。”

紀明謙凝眉,桃花眼中露出緊張和疑惑,“你知道的,我好面子。”

“即便好面子,有些話也並非不是真話。”她看出他眼神裏的疑惑,雙唇開始顫抖,“你肯定在想,你說的是實話,為什麽我會這樣,對不對?”

她吸吸鼻子,逼住眼淚,“你肯定知道,你說的話會讓我傷心,才來找我解釋。”

紀明謙不是愛解釋的性格,看到她眸中水光,心底不禁一軟,“那你想要怎麽樣,你告訴我?”

“我想要怎麽樣?”她一步步退出他手中大傘的庇護範圍,任由大雪打在身上,“我想你說實話,你看我一個人也能好好的,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和愧疚。”

紀明謙察覺她的決絕,心底沒來源地慌張,邁出幾步想要拿傘替她遮住那大雪。

她退後幾步,他遂也一並扔掉手中的傘,“好,你告訴我,你告訴我哪裏又讓你不爽?”

黎芷伶嗓子收緊,閉上眼,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,成為此時身上唯一的熱源,嗓音哽咽到沙啞,“我只問你,一直以來你對我感到愧疚的原因到底是什麽?”

紀明謙眸光輕閃,“你問這個幹什麽?”

“我不喜歡被人欺騙,和你一樣。”她張開眼,再次從他的猶豫中證實黎言攸說的話,心如刀絞。

“對不起。”紀明謙垂眸,已有猜想,此刻除了道歉沒有別的話能說。

他向前幾步想向她靠近,她連連後退。

“我再問你,除去對我的愧疚,你是不是曾經想過我知道真相後可能牽扯到紀家的利益,才答應聯姻牢牢把我套在身邊?”

紀明謙深深看她一眼,死一般的沈默。

他的沈默,側面凸顯她有多好笑,被人團團戲耍。

紀明謙聲音暗啞,眼神除了愧疚還有小心翼翼,“伶伶你相信我,一開始確實如此,之後我沒有那種想法。”

“你這樣和黎家欺負我又有什麽區別?讓我怎麽相信你?”她潸然淚下,漸漸分不清到底是雪花冰冷了她的淚水,還是淚水融化了雪花,終歸只落得個心如死灰的地步,笑著流淚,“我到底有什麽本事讓你們算計至此?!”

“伶伶......”他想來牽她的手。

她連連退後,逐步潰不成軍,心臟像被剎那間捏碎,“你別碰我,紀黎兩家的榮辱利益,你們要怎麽樣就怎麽樣,我求求你們別再扯上我,我嫌惡心!”

“伶伶,你聽我說。”紀明謙心沈到谷底,出現鮮少的啞口無言和茫然失措,“當初我......可是現在我想,是真的喜歡你。”

他向來伶牙俐齒,如今的無話可說令她難過。

“要是能早一點說出這件事,我還能有做出選擇的機會,如果真為我著想,你就不會一直隱瞞,就不會讓我處於現在這種境地!”黎芷伶終至崩潰,聲嘶力竭地吼道:“你那麽聰明,怎麽會不知道我喜歡你?你如果真的喜歡我,又怎麽會忍心讓我這麽難過?你難道不覺得這份喜歡,來得太晚了麽?”

紀明謙心被挖去一塊般地生疼,只想再挨她近一些。

“滾開!”她一退再退,再也流不出淚,冷冷地看著他,“我要離婚,我們沒有什麽繼續的必要。”

這個元宵節,是她這麽多年來,過得最為淒神寒骨的一次。

她走得決絕,沒有再去管身後之人戚戚然的視線。

他比她灑脫,說不定很快就忘了。

她的效率極高,僅僅開學一周左右,在學校周圍找好房子,將天驕府邸的所有行李一並搬走,還留好離婚協議書。

臨別前,她買了些禮物答謝張媽和劉叔的照顧,最後才買了些補品去碧海蘭庭看紀老爺子。

紀老爺子長嘆:“丫頭,想好了?”

“嗯,爺爺。”她彎腰向紀老爺子鞠躬幾次,“謝謝爺爺這麽長時間的照顧,可惜我和他沒有緣分。”

“丫頭你啊,罷了,都是我們的錯。”

她苦笑:“爺爺,您放心,當年的事現在再細究也沒有意義。我借這場隱婚得到股份分紅,他借這場隱婚欺騙我一次,也算扯平。”

紀老爺子惋惜地問:“沒有別的任何可能?”

“我是個雞蛋裏挑骨頭、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人,您就當我不識擡舉吧!”

離開碧海蘭庭後,她想此次分離,應當再也不會有交集。

大三下學期,專業課程相應增多,她需要準備一系列考試以及申請國際組織的實習。

她打過紀明謙好幾次電話約定離婚的事宜和時間,結果總是周特助接,說紀明謙近來公事繁忙,等有時間再聯系。

自從她和紀明謙鬧掰,賀揚看見她更像老鼠見著貓,許沐風和她恢覆到以往的朋友關系。

宋淺淺這段時間外出跟組,天天在電話裏罵紀明謙。

“狗男人,瞎了狗眼!”

“我之前還開玩笑說要給你離婚協議書的模板,沒想到一語成讖!聽韓章那廝說,紀明謙有生理潔癖。”

黎芷伶被她各種搞笑的神色逗笑,轉眼間又開始流淚。

宋淺淺說:“大頭,咱不哭!做什麽深閨怨婦,你就算要甩他,也得先把他給睡了,不然你付出這麽多情感,多劃不來!就只準他騙你欺負你,你就不能欺負他?”

黎芷伶破涕為笑,“淺淺,你說什麽呢?”

見狀,宋淺淺拍拍胸脯,趾高氣揚,“大頭,聽本宮的,幹掉小謙子!反正人固有一死,咱們創死他們怎麽了?”

“他們包括韓章?”

“咳咳咳~”宋淺淺一口唾沫嗆到自己,止不住咳嗽,好不容易平覆下來瞪著大眼難以置信,“大頭,你在說什麽鬼話?我和韓章那可是宿敵,啥事也沒有。好了,不和你說啦,劇組導演臨時要求加飛頁,可憐的打工人我呀!”

2019年3月10日,黎芷伶在生日的前兩天接到一通電話,起初因號碼陌生並不理會,不料打個不停,故而接通。

“餵,您好,請問哪位?”

“救命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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